2006年7月1日 星期六

四校文藝獎


四校文藝獎簡介
文╱陳宗延、王士源





台南區四國立高中文藝獎由國立台南一中、台南二中、台南女中、家齊女中共同創立,至今已是第十五屆。十五年來,四校文藝獎見證了府城學子的文思創意,更且是許多文藝青年投石問路的入門之處;例如知名作家張耀仁和伊格言,十多年前就分別在就讀二中和一中時得過獎。

四校文藝獎這兩年(2005、2006)更一改由國文老師評審的陳規,力邀知名作家參與公開決審會;比如張耀仁和伊格言就曾經返回母校為學弟妹們評選最佳的作品,可謂一佳話也。在作家吸引下,文藝青年們加倍激發出自己的文學潛力,功力與日俱進,四校文藝獎也成為台南高中以下水準最高的文學獎。四校文藝獎在文字方面有小說、極短篇、散文、新詩四項,藝術部分則是圖像思考,今年均有踴躍的投稿量,可見台南之所以為文化古都之一斑。

而近來為鼓勵、推動文學風潮,和滿足投稿者、得獎者期盼作品出版之想,更挾著四校青年社推動府城高中文風的弘遠抱負。而與知名的文藝刊物王城氣度合作,特闢專欄,期待連載於此刊能擴大鼓勵文學創作之效用,而做為推動府城文藝的墊腳石。


※註:四校文藝獎輪流由台南一中、台南女中、家齊女中、台南二中青年社舉辦。今年為家齊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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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類佳作
魚缸/台南一中 梁智程

孔雀魚的尾巴是絢麗多彩的標籤
用迷人的姿態
大方地兜售自己妖嬌的丰采
不管有多老邁
永遠有著好奇心懷
用嘴巴嘗盡各種食材

害羞的蝦
躬著背藏在石縫與細沙
手忙腳亂掩飾透明的內在
努力要掙脫包覆在身上的尷尬
其實坦白即是自己的優點

一對孿生的水草
總是互相在比高
就在嫩芽衝出水面那一朝
被日光燈無情地灼燒
結果他們雙雙悟到
自己的生命是有限的
當事業發展到極限的水平
應該好好繁衍後代
創造一片森林


是治世的梟雄亂世的能臣
當水質是一片清澈時
它的野心順著螺旋狀以黃金比例向外延伸
想要吸光水草的每一滴養分
當青苔四起水中一片慘綠時
便須期待螺能大口開啃

兩尊陶老翁
一拄杖一持竿
教著兩個陶童子讀一本讀不完的書
默默望盡這水的盛衰興亡
望到頭髮都變蒼綠
雖然自己不是生物
也似乎明白若無生命的熙來攘往
這不過是一缸海鮮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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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類佳作
花葬/台南女中 陳聿德

花葬
新詩類佳作 台南女中陳聿德

鳳凰在那年的驪歌中火化
熾惱的蒸溽
模糊了你
的行蹤

直到北風捎來你的口信
才知曉原來
安平至滬尾的距離
用風傳話最好

三月風鈴花
又落入鐘聲的依舊
盼 不到那熟稔的步履依然

我將豎成高挺的木棉
在雲和天空間只看見你
心的赤裸

開一樹濃橘
渲染半邊天

六月雨後
再為你舞上一齣
盛大的花雨
阿勃勒上成串的淚瓣
是我五年來的思念

不必為我難過
花 所以美好
因為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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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類佳作
醜八怪
/家齊女中 蔡艾臻

「媽媽你看!好大好大的草原喔!」
  啊啊!多麼清脆甜美的音韻啊!我,正坐在火車車廂中,聆聽並欣賞著前座遞送過來的美妙聲韻。
  「上面有好多好多的墳墓喔!」
  「英英!別……」
  無心留意那位母親的下文,因為那不重要!重點是她的名字叫英英!多麼可愛、古典啊!我試探性地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射窺看,噢!那小黃鶯只有五歲左右!還以為有八歲了哪!
  「那些死人會不會變成鬼來追我們?」
  「英英……」
  噢噢!多麼有想像力啊!又這麼有文辭造詣(居然知道「墳墓」耶)!啊!再多說點吧!讓我沐浴在妳那風鈴般的頻率中吧!噢!我可不是什麼變態喔!只是想到愛妻已身懷六甲,得趕緊培養「超級孝父」的精神啊!
  「我想唱歌耶,媽咪。」
  「不行,會吵到……」
  噢喲喲!我渴望到妳的歌聲啊(為什麼媽媽要阻止她呢!)!那韻色一定有如善歌的水妖羅蕾萊,輕柔又帶孩童的活力,綿綿不絕地隨著萊茵河的流水而暢流無阻!我那在河畔的心田也因而滋潤滿溢啊!
  喔喔!小天使居然趴在椅背上盯著我瞧(可能是無聊了,四處看看。)!她本人比車窗的倒影還要可愛!我朝她擠眉弄眼了一番,只為了引起小妖精的注意,她直愣愣地瞪著我,小小的唇緩緩地打開,說吧!小天使!我正渴望接受妳的佳音啊……
  「你是醜八怪!」
  ……死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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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短篇類佳作
/台南一中 蔡宗佑

從精雕細琢的水晶燈流洩而出的黃色光芒,充滿了整個房間,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從落地窗飄了出去。

左手五指微微分開,手腕自然翹起,細長手指的指尖輕柔的撫過一片夜色。
一次,兩次,三次。
這樣的手姿,與其說是愛撫,不如說是帶有更多的溝通的性質。

她微弓起背,站起身來,瞳孔瞬間放的稍大後又瞇了起來,以尖銳的爪子同樣輕柔的劃過,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一抹淺淺的笑意帶起了嘴角,指尖再度的順著那彷彿藏著什麼的黑色觸過。
四次,五次,六次。
這樣的動作似乎早已在這交互依賴的關係中進行了無數次。

她縮起了脖子,仰頭以嘴邊的細毛和舌頭交互的滑過那溫柔的手指,仔細的,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專注的眼神終於從另一手持著的散文集移開,對上那深不見底的灰色眼眸。
七次,八次,九次……在房間另一側的桌子上跳動的手機打破了靜謐。

她將耳朵靠近了那手腕,聽著腕上的百達斐麗機械錶獨有的高頻跳動聲,彷彿在躲避著手機那毫無美感的震動。

腕上的紫色靜脈,血液流竄著。持著手機的手,抖著。

看著這一切的貓,疑惑著。


夜晚歸於平靜,不再傳來書頁的翻動聲,不再有手機機身撞擊桌面的聲音,不再有光芒由窗戶流逝而出。她輕巧的縮進了自己熟悉的床鋪上,卻無法入眠。隔天她醒來,將找不到那雙溫柔的手,她會充滿不安,但隨即用盡全力說服自己,那雙手,只是到很遠的地方,旅行去了。

她將開始期待,等待再度碰觸到對方的那一天到來,在那扇通往外界的門開啟的同時,她將會以一支低調的華爾茲,消去一切的旅途疲憊。

她將漫步走到水盆旁,驚喜的發現水是滿的。
縱然水開始變的又鹹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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