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1日 星期五

播下在地實踐的種子──論小小解說員的培訓

在強調本土化、在地化的年代,認識自身的實踐可從地理的廣度推到歷史的深度,因此府城的古蹟為鄰近的中小學校提供了鄉土教學的現成素材,小小解說員的培訓也在此潮流下成為這些學校的重點計劃。個人曾參與過幾次英語小小解說員的培訓,華語的部分無緣參與,只能從有經驗的好友處得到些許心得,所以感受不強,只能就解說理論與在地實踐的角度來看小小解說員的培訓。

「解說」需要知識及研究做後盾,這是一種專業取向的工作。台灣專研解說理論的學者--台中師範大學的吳忠宏老師在其解說定義中強調:「解說應闡釋現象背後所代表之含意」。

解說是一種藝術,具有塑造情境的效果,可以讓人們對歷史有清晰的了解,培養對文化有敏銳的觀察力,可以緩和對立的觀點,也可以傳達愉悅的訊息,更可以強化遊憩體驗;解說也是一門科學,它有哲學基礎也有理論依據,解說是種科技整合的學科,其研究也深具挑戰性。[1]

解說應該被當成一門學問來研究,如果古蹟解說作為一種志業,解說員的角色扮演又是如何?首先我們應該釐清以下兩點:
(一)解說的目的是幫助遊客對景點獲得知曉、欣賞與瞭解的能力。解說是一種藝術,具有塑造情境的效果,可以讓人們對萬物有清晰的瞭解,培養對環境有敏銳的觀察力,可以緩和對立的觀點,也可以傳達愉悅的訊息,更可以強化遊憩體驗。[2]
(二)古蹟解說員的使命:解說員的工作就是一種在地實踐,以在地人的角色與立場來詮釋在地的通俗歷史與文化。解說員要擔任刺激與引導參訪者的歷史思維,甚至引發討論,讓解說員與諸多參訪者們一起討論歷史,也就是共同建構歷史圖像,而不是將一些事件背給他們聽。

解說員直接面對遊客,要能將環境中專業而又複雜的概念轉換成口語化的文辭來啟發民眾,並從實體的表徵層面提升到抽象的欣賞層面,再達到精神層面的心靈觸動。所以吳忠宏老師在《解說專業之建立》一文中提到:

解說並非只是傳遞知識,而應著重闡釋現象背後所代表之含意,切勿僅是描述事務之表面。因為透過解說可以培養人類對環境的關心、對鄉土的情懷、對大地的熱愛、以及對萬物的敏感性和觀察力。一次刻骨銘心的解說,將足以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或態度,甚至未來的發展方向。由此可見,能夠從事解說服務的工作,是一件非常有意義及有價值的人生體驗和經歷。

一個解說員的養成,絕對不只是強記背誦許多史料,然後憑著一招半式闖江湖,城市古蹟解說員的養成必須是全方位的,對於所居住的城市要有深切的認識與關心。不只認識過去,關心現在,還要期待未來。如果以這樣的角度來要求小小解說員,未免太嚴肅,太沉重,他們大多是國小五六年級的學童,國高中生因為有升學壓力,頂多參與英語解說的培訓,但往往也不是因為對解說有興趣,而是為了要學英文,很功利的考量。

所以我個人的看法是:不必以解說專業與使命來期待小小解說員。以「在地實踐」的角度來看整個培訓過程,在「文化觀光」風潮盛行之後,在地生活特色的保存與呈現,成為一個地方吸引觀光客的資產。例如台南市努力在推行的在地美食小吃與傳統民俗節慶,採取「襲產」(heritage)的形式,[3]爲當地居民和遊客提供根著於過往和地方的感覺。台南市將傳統的「七夕做十六歲-成人禮」、農曆過年的「府城行春」等等台南特有的節慶文化活動作為主打,展現地方特色。還有,台南市政府從2004至今所規劃與推出的「八大文化園區」[4]搭配導覽解說的服務,帶領遊客從當地的文物與古蹟,以及民俗活動的參與中,來認識自身,進而建構屬於在地的地方知識,解說員不一定是要史學家,但解說員建構的知識才是真正的在地知識。

讓小朋友從小學階段開始投入在地的實踐,應該是有助於增進他們的地方感,美國國家公園署(U.S. National Park Service)有一句非常發人深省的名言正說明了解說對環境保護的重要性:『透過解說,就能瞭解;透過瞭解,就會感激;透過感激產生保護行動。』[5]漢民族一直是一個「史盲」的民族,所以後起政權往往理直氣壯地摧毀前朝文物,其實這也是一種對自己沒信心的反應。如果能夠讓孩子從小學階段便進入地方文物與環境的解說殿堂,將有助於對環境的認識與自身歷史的承認,這在教育的角度而言,也是意義非凡的。



[1] 吳忠宏,〈解說的新趨勢:談「意義的連結」在歷史文化場域之應用〉,《解說的藝術》。國立
台灣史前文化博物館出版,2004,頁23。
[2] 吳忠宏(生態旅遊之解說服務),《95保護區生態旅遊輔導團生態旅遊教育訓練》內政部營建
署,2006
[3] 一般都翻譯成古蹟。
[4] 八大文化園區包括:赤崁文化園區、五條港文化園區、民生綠園文化園區、孔廟文化園區、台江生態文化園區、鎮北坊、東安坊、與安平港國家歷史風景區,以歷史的進程作為區分的根據。
[5] 吳忠宏,(解說專業之建立),《台灣林業》第25卷第6期,1999.12月,頁47。








文/盧芳蕙
圖/西門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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